會訊第185期 (2003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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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SARS──轉個彎，祝福台灣！

文／林麗維

　　和平醫院封院前，網路上流傳一則故事：重聽的阿媽問孫子，聽你一直講SARS，電視也經常在播，到底是哪個牌子的「沙士」，廣告哪ㄟ打那麼大？

　　 廣告哪ㄟ打那麼大？阿媽你誤會了！但媒體無時無刻的大量報導，如果是廣告的話，一定是難以估量的天價，氾濫的資訊也造成人心惶惶。

　　 SARS疫情升高以來，搭大眾交通工具一律需配戴口罩、某醫院新增多少病例、某社區考慮封閉隔離、總統呼籲全民全力抵抗SARS、院內感染警訊頻傳......，媒體與口耳傳播讓SARS之害、之惡，如排山倒海般傾洩在每一位閱聽大眾面前。人人戴上口罩後，集體焦慮、沉重的眼神，在捷運車廂一覽無遺。

　　 集體焦慮所散發的恐怖感，似乎比SARS的感染力還強、還快。昔日車水馬龍的台北市東區，商家大嘆日子難過。在夜市擺攤的朋友，原以為露天的賣場比較不受影響，沒想到也被波及，每天不到十個客人的收入，根本不夠支付每晚千元的攤租，他已經停業半個月了。

　　 我們只能這樣每天生活在舖天蓋地的驚慌、恐懼中嗎？度過SARS的危機，我們就能高枕無憂嗎？

　　 日前一位讀書會同學，MAIL一篇諾貝爾醫學獎得主李德堡教授的文章指出：人類在防疫的過程中，應學會和微生物和平共存。他說，細菌似乎看過聖經、了解創世紀，牠們首要的任務是繁衍下一代，不會把宿主全害死，假如宿主滅絕，細菌也無處棲生，因此人類才能存活至今。有時細菌和病毒，也會聯手與宿主合力對抗新的病菌，目前人體中約有五百種不同的逆轉病毒，發揮不可或缺的防禦作用。

　　 李德堡教授認為，人類不應唯我獨尊，應該提昇視野、胸襟，把人當作一種包容廣大的超級生物；不要只是擔心病菌的危害，也要知道有時牠們也保護了我們。他說，愛滋病之後又有SARS流行，給我們的教訓是，人類應該和萬物尋求一種共生的和平關係，了解萬物也各有其求生的本能，我們要和細菌達成停戰協定，找到和平之道，而不能期望完全征服牠們。

　　 這篇文章在抗SARS戰役的肅殺氣氛中，或許是曲高和寡的思維，但絕對值得我們省思。人類一直扮演生態平衡的殺手，掠奪別的物種的空間，而引起反撲。尤其在自己的身體和所吃食的動物飼料中濫用抗生素，造成細菌的變種求生，這些物競天擇存活下來、具有抗藥性的「超級病菌」，幾乎百毒不侵，讓醫療專家憂心忡忡。SARS是不是這樣的產物？下一個對人類重擊的病源菌又是什麼？我們應否深思防範未然的智慧。

　　 我們還相信「人定勝天」嗎？如果說這次SARS病毒，真的是從禽流感病毒演變而來，那又是誰逼牠們造反呢？最近幾年，動物間的傳染病，不論口蹄疫、狂牛症、禽流感，只要一個牧場有牲口發病，人類為求自保，一定格殺勿論。人類的確相當霸道，憑什麼自己拆濫污，卻要成千上萬的牲畜當替死鬼？

　　 人號稱萬物之靈，是所有生物中會問「生命意義為何 」、會提倡「平等、博愛、慈悲、尊重」的動物，但也是對其他生物生命「最不尊重、不能平等相待」的動物。其實，萬物與人類一樣，天生我材必有用，但不見得只給人類用。人們能夠以自己的好惡、利益，區分好菌、壞菌；益蟲、害蟲，作判官定生死嗎？

　　 今天我們把變種的病毒「殺死」，明天再把新的病菌「殺死」，「殺殺相報」何時了啊！站在人類的立場，防疫工作固然重要，但根本的解決之道在於「防範未然」，而非「一味地對抗」。正如李德堡教授所言：「假如我們不把人類視為單一的生物」，走出狹隘、自大的圈圈，給別的生物空間，也等於給自己空間。

　　 面對SARS風暴，小心防範是必要的，但不要草木皆兵、深陷恐懼感的漩渦，這樣除了降低自己的免疫功能外，也會影響身心靈的健康。朋友，讓我們轉個彎吧！用一個謙虛、平等的心，學習和天地萬物和平相處。因為萬物如果無法各安其位，我們也不得安寧，怎會有安康的太平日子好過呢？

　　 天生萬物頤養人，大自然處處對人類散發善意，我們即使不感恩，也不要恣意支使、粗暴以待。衷心期盼大家打開口罩上深鎖的眉宇，期盼大家共同發出反省的心念，連結愛與信心、希望的磁場，祝福第一線的防疫人員，祝福所有的病患早日康復，祝福台灣平安、人類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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