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訊第188期 (2003年9月)

誰的永續發展？

──認識企業（下）

文／消品會摘譯

「多數人曾體會個人生命的渺小與短促，體認未來是屬於子子孫孫的，或感受希望、自責或心意改變；這些都是企業法人所無法經歷的，它無法謙卑，其經營方向總以為企業體是不朽的，其事業的終極目標就在錢滾錢。」──作家W. 貝瑞。
　　
商業法西斯主義

　　大企業仍未體察到其法西斯式的商業霸權手法已引起不少反對運動，大企業以少數菁英的決策方式，凌駕在諮詢多數人的意見之上。企業認為少數人可以比大眾做更好的決策，企業創造一個新的秩序，一個不需要諮詢民意的制度。WTO或FTAA與列寧或墨索里尼主義的「為了公眾利益，少數人可代替大家做更好的決定」有何差異？WTO條文與規範是誰在主導？是誰獲利最多？
　　「市場經濟中那隻看不見的手，其實有賴一隻看不見的拳頭相配合才得以運作」作家T. Friedman如此說。當年（二次世界大戰之後）要不是在加州有建造軍機的麥道公司的大量就業，造就了麥當勞速食的起家興盛；加州矽谷的高科技榮景，其背後最大的金主就是美國的國防工業-美國的陸軍、空軍、海軍的軍備需求。
　　貿易很好，但問題是誰設下交易規範，誰依法執行？在國家、區域、人民、企業、市場與全球共有資產之間，如何支持地球的生命系統？
　　我們要民主與自決，或者我們選擇寡頭治理？難道我們要的是單一規格化的世界，每一個機場外都有一長排購物中心？我們未來會變得像孟山都(註)、Wal-Mart或迪士尼集團所希望的嗎？我們會希望自己的小女兒經常被玩具贈品所吸引而去吃麥當勞兒童餐，卻日後罹患糖尿病嗎？我們要的是以自己傳統為榮的蓬勃的在地文化，奉身在地風土與子孫的未來？或者我們要的是由富人(多數為白種人)設計的世界，或是能讓多元人種自在表現的世界？
　　
多元性的消失

　　任何系統如果喪失多樣性，在遇到劇烈變動時會因失去彈性而不易恢復。企業主導的全球化讓地球的多樣性快速消失，包括了媒體、文化、農業、飲食習慣的單調化。未來的人回顧我們這一代的作為，將把這種企業霸權的罪行比擬為對我們祖先對美洲原住民的驅趕滅族及對非洲黑人的奴隸化；這些都是違反人性。
　　奈及利亞的一個部落酋長曾經說：「你若不與我們分享你的財富，那麼我們會將我們的貧窮與你分享」
　　分享財富比維繫資本企業持續獲利來得更經濟；資本主義並非最經濟的體制。套用系統理論，如果系統中的一些組成被增強，將會降低全系統的的表現。如果提升企業獲利，整個生態維生系統將被催毀。但是企業界理直氣狀的說：「永續發展所需的花費太大！」，這是個開倒車的想法，要為維持世界現狀的花費是較少的。
　　「一個州(美國加州)花在監獄的預算比學校還多；一個持續破壞著其海洋與森林的國家；一個世界裏，有20%的人只分配不到1%的資源，而且約有10億人是經常餓著肚皮睡覺；一個由少數人透過大型跨國公司，以貪欲掌握分配的地球，並不經濟或便宜。」
　　我們其實知道降低人類對自然衝擊的最佳方法，及如何提供有意義、有尊嚴的合理工資的就業，讓人人有足夠的衣食與住所；但我們無法將那些握權在位、對生物系統無知、又漠視人權的首長趕下台(撤換掉)，這已不是生態難題，而是政治議題。
　　
結合民權、人權的環境運動

　　環境運動必需成為民權運動、人權運動，否則只會是一個北方國家的白種人的失敗訴求。永續性運動必需成為改善全人類生活品質及尊重所有生命體。
　　當前全球的政治、宗教、經濟都掌握在基本教義派的手中，我們更應反抗限制我們築夢想像的力量，作家M. Drabble曾寫道：「當一切都不確定的年代，凡事都變得可能了」，海倫凱勒曾說：「這是一個可揚聲發言、公開演說與勇敢思考的時代，我很榮幸生在逢這樣紛擾的時代」。
　　新聞記者問我：「你們這不是在作夢嗎？」我回答說總要有人懷抱夢想，夢想是一種權利，是對子孫的贈禮。我夢想著有朝一日聯合國武器檢查管制小組來到美國把「美國來福槍協會」會員的重型自動槍隻全數繳械；我夢想著另一支武檢小組的人員來美國關閉製造並囤放生化武器的一萬家化工廠；我夢想著美國政府有了真正的節約能源計化畫、氣候變遷因應計畫，而不是總統連任的選舉計畫；一個消除河川汙染的水資源計畫；一個生物多樣性計畫；一個消除貧窮與文盲的計畫。
　　我夢想著美國有一天可以開敞胸懷，公開承認過去惡行，向印地安原住民、非洲裔、拉丁裔、亞裔及其它國家人民致歉。
　　但如果沒有行動，這些夢想只是空想。我們有好點子，但右派人士大專長政治；我們擅於說生態道理，但他們大權在握；我們爭辨著真理，他們忙於事事掌控。
　　我們的運動就從小處著手，改變看大作大的習慣，改變崇拜「大英雄」，而對我們周遭的小英雄致敬開始吧！或許21世紀就等著我們「崇小、毀大」，從摧毀巨型武器、大水壩(救河川)、大的意識形態、偉大國家、大型戰爭、偉人英雄、到宏大錯誤。
　　永續經營是免於獨裁、企業宰制、崇尚生命的自由，讓我們共同營造一個有益於生命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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